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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特曼童谣

2024-07-14   来源:贵港新闻网   作者:吴思沅  

我是诺亚小淘气,身穿银甲好帅气。

为什么主角不是我,又为什么我要帮赛罗?

我有帕拉吉之盾,也有终极光之剑。

为什么都要给赛罗,又为什么扎基被我灭?

听着三岁儿子唱得顺畅,我逗他说:“诺亚是‘平成三杰’吗?”儿子一边和小伙伴争论哪一张卡牌更稀有,一边随口说:“才不是呢,是迪迦、盖亚、戴拿。说了几次都记不住。”

我其实记得住,又问:“为什么诺亚那么厉害都评不上,真的是因为赛罗吗?”儿子有些生气,大声回答:“诺亚不是在平成年代拍摄的,所以不是‘平成三杰’,跟赛罗没有关系啦。”说完,扭头喊道:“天猫精灵,播放奥王小淘气。”

奥特之王小淘气,王者披风真霸气。

为什么舍身救地球,又为什么捷德把我救?

我有奥特封印术,也有奥特再生术,

为什么老黑会黑化,又为什么赛罗不听话?

好家伙,我确定全家没有给儿子看过奥特曼动画片,他通过天猫精灵、卡牌,把日本年号学到了。听着这密集的鼓点,朗朗上口的语句,一个事业有成但忽视家庭教育的皮套人形象跃然纸上。

听得多了,我对奥特曼有了进一步了解。原来他们不是凭空生成,有其亲戚谱系,并非铁板一块打怪兽,也有成员“黑化”后转变阵营。原本单薄的世界观在一部接一部的作品中得到充实,又在抖音等平台上得到自媒体的二次创作,难怪一直在小孩子的心中有一席之地。为了能和儿子有共同话题,我硬着头皮去了解。平时遇到和儿子步调不一致的情况,就和他扯“奥特飞踢”“光之能量”。只要不是很难搞的事情,一般都能把话题转移到预设位置。

虽然日本动画片制作精良,但中国市场被大规模占据让我忧心不已,然而国产动画低迷却是无话可说。纵然近期国产动画有过现象级作品,昙花一现赚到吆喝之后无法领军成阵,总不能老是拿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作品来说事吧。《大闹天宫》《葫芦兄弟》再优秀,没有续作,就没有活力,吸引不了更多的观众。好比两个餐厅,顾客一般选择有人且多人入座的那个。

我觉得奥特曼的世界观很粗糙,皮套人则是表现形式低龄化的典型,但架不住日本人认死理的工匠精神,不断出续作,在某些剧集中,通过对话体现探寻和谐平等的思想深度,从而完善世界观,再用资本往动画、电影、模型、贴纸等方面多元化发展。金钱的味道吸引了自媒体前来淘金,比如这些给每个奥特曼量身定制的歌谣。儿子背唐诗都没有这么溜,背这十几首“小淘气”居然没有错。又比如抖音UP主“造纸匠”,他有146个视频作品,获赞113.3万,只讲一个主题,就是把十几元钱的奥特曼模型,通过美工刀、纸巾、腻子粉等普通道具,改造成卖价几千元的正版模型的样子。他那诙谐的语言、过场动画,来来回回就几种,却能让儿子笑得乐不可支,成为22.1万粉丝之一。“造纸匠”只是奥特曼生态圈中的普通一员,可想而知整个市场有多么广阔。如果国产动画IP能形成如此规模,才叫复兴。

二次创作的艺术性不如原作,但重要性与原作相当。原作能吸引、维系圈内人,二次创作能吸引圈外人。就像我,奥特曼出再多作品,我都不会看一眼,但歌谣有点文学水平,我就会多听几遍。

我是欧布小淘气,潇洒借力我随意。

为什么贝利亚拒绝我,又为什么加古拉嘲笑我?

我有八种形态变,也有搞笑的一面。

为什么光之国把我留,又为什么我却非要走?

总体来说,这些歌谣属于两段式,运用了衬托、排比等修辞手法。第一句点出身份;第二句介绍特征;第三、四句通过质问展示性格或剧情;第五、六句展示技能或装备;第七、八句再次质问,表露内心。比起我国的古诗词,自然是云泥之别。但是,假如500年后,人类因为地球大灾变而文化断层,文献遗失,会不会把清朝以前的文字当作无法辨认的蝌蚪文,把这种通俗易懂的童谣放到《诗经》的地位奉为圭臬呢?须知,末法时代,善复为妖,并不稀奇。

我小时候传唱的客家童谣、粤语童谣、贵县街童谣,没能推陈出新,强行教儿子背下来也是独木难支。只是,孩子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,只要快乐就好。